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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十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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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麽,我還沒想到,因為等我想到的時候,就是我離開人世的時候。

實彈,許三多知道這是一次真正的任務,他們到達了2071國界碑,透過望遠鏡,袁朗看到了正穿過國界碑的一隊人馬,也是他們這次的終極任務。

話機裏傳來袁朗的聲音:“許三多前往337k。”

“是,立刻前往337k,完畢。”

二十一歲,他失去了班長,二十二歲,他沒了七連,二十三歲,他會失去什麽。

在一陣伏擊過後,許三多和隊友走散了,可是憑借著天生的野獸直覺,許他發現了其中的一名要犯,還挾持了一個長發的女人。

“完畢,完畢,報告你的位置。”

毒販拉開了安全環,激動地對許三多說扔掉,迫於人質的壓力,許三多脫下的身上的所有裝備。

他在找一個時機,一個可以扭轉局面的時機。

許三多從未想過自己會碰到這樣的事情,他對亡命歹徒說,“這樣活著沒有意義。”

亡命歹徒苦笑了一下,他當然知道,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。

“你把那玩意兒給我,我幫你。”

“沒用了,我們死定了,都死定了。”

就是現在,許三多上前立刻扭住毒販的手腕,一個手肘撞開持槍的人販,趴在了毒販的身上,□□滾到了一旁被急忙趕來的戰友扔了出去,許三多綁好毒販,他看到了那個倒下去的女人嘴裏吐出了白沫,她死了,自己殺死的。

二十三歲,他失去了當兵三年來所有的意義。

許三多忘記自己是怎麽回的連隊,怎麽走到自己的房間,他二十三歲的這一天,經歷過死亡,再沒有了天真。

訓練場上,袁朗看著剛離開的隊伍,對齊桓喊道:“過來!”

齊桓跑上前,,袁朗問道:“許三多呢?”

“剛睡著,三天沒睡了,天亮才睡著。”

袁朗垂了下眼眸,緩了一下,對齊桓喊道:“目標375峰頂,跑步走。”

睡得晚,起得晚,許三多給自己放了一個大假。

大隊長辦公室。

“一夜之間徹底摧毀為禍數年的販毒團夥,集團軍的嘉獎會都開了,可我就是搞不明白,事後,怎麽會弄成這樣?”鐵隊邊敲擊著鍵盤邊說。

袁朗微垂著頭,“是我的過失,我過早的讓他面對真實的流血和死亡。”

“他是個軍人,必須要有承擔這一切的心理準備。”

“可這種準備對有些人來說,容易,對他這種人來說,很難,”看向擡頭的鐵隊,“至少暫時很難。”

鐵隊從座位上起身,走到叉著腰的袁朗旁邊,“那你為什麽讓他去執行任務,難道供你挑選的人還少嗎?”

面對鐵隊的質問,袁朗擡起了頭,眼神裏充滿了懊悔和不甘。

“不少,這個士兵的各項指標和科目,都很出色,我太著急了,急於讓他成為我們的一員,”側頭對鐵隊說:“他真的很出色。”

“他就是在意識上沒有想過,學的,練得,都得在戰場上廝殺,他其實就像,在訓練場上那一拳打出去,可他無法面對後來的結果,我就是想,讓他經歷一次,可他這經歷比別人來的都殘酷,你是知道的,對一個初上戰場的士兵來說,有距離擊斃和近身格殺,那完全是兩碼事兒,”

鐵隊突然激動的把手指向窗外,“可他今天卻上不了訓練場。”

“心理小組幹預了嗎?”

“正在幹預,但需要時間。”

“時間,現在對我們來講最寶貴的就是時間,我不能讓他就這樣廢了,想辦法,不惜一切代價。”

袁朗轉過身,“是,我請求大隊長批準我全權處理。”

鐵隊看著難得露出認真神色的袁朗,默然答應。

吳哲說許三多可能是累到了極點,許三多覺得吳哲說的很對,他想找個歸宿,可是老A不是他的歸宿。

齊桓大聲說完鋼七連的歌,抹了下許三多流出的淚珠,“隊長在訓練場等你呢,說這不是命令,但一直等著你。”

許三多經常跟自己玩一個游戲,閉上眼睛,只聞到氣味,聽到聲音,然後冒充自己回到了從前的地方。

“報告!”

袁朗坐在地上,沒有回頭,“山裏的黃昏,容易讓人想起舊事,是吧?”

許三多看著袁朗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。

“我想起一個兵,他也是步兵連的偵察兵,他服役的團叫老虎團,有一次野外演習,忽然得了急性闌尾炎,拉到野戰醫院做手術,當時特別亂,”說道這裏袁朗笑了起來,“護士忘打麻藥了,這一刀下去,叫的是驚天動地的,呵呵呵。”

許三多問道:“那後來呢?”

“後來,那護士說,喊什麽呀喊什麽呀!老虎團還怕疼啊!這士兵一聲都不吭了,就這麽把盲腸給截了。”

袁朗側頭問站著的許三多,“什麽感受?”

許三多很認真的說:“這個兵是個好兵。”

袁朗看向前方,表情莫名,“是好還是佩服呢?或者像吳哲說的,這個兵有一種變態的自尊心,或者像齊桓說的,該把那個護士拉出去斃了。”

“這個兵確實是個好兵,他那麽疼都能忍受過去,你佩服還好。”

袁朗覺得內心有什麽東西要迸發出來一樣,他深深的看著許三多,點了下頭,說道:“謝謝,被人誇的感覺真好。”

許三多有點明白過來了,“你說的那個兵,是你?”

袁朗把手撐到了後面,仰起身子,“十年前的事兒了,那時候比你還年輕,那個護士最後做了我老婆,直到現在她還認為他老公是個怪胎,世事難料。”

“許三多,如果有一天要切除你的盲腸,你會忍著嗎?”

“我?”

“讓我說完,從你來到這兒起,我們就沒有像今天這麽,聊過天兒,有時候指揮官會讓我覺得很茫然,我不知道該把一個士兵,當成一個整體的一部分,還是一個個體,當然,不尊重個體何來的集體啊~所以怎麽切除你的盲腸,由你自己決定。”

許三多低下了頭,“隊長,我,我想,”

“說吧!我覺得欠你很多。”

“我,我想,”靜默一段時間,“我想覆員。”說完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。

袁朗突然覺得很難過,拼命的克制自己的情緒,他覺得是自己讓這個兵走到今天的,他想過最壞的結果,卻沒有想到這麽的壞。

許三多拿著隊長給的工資,一個月,隊長給了自己一個月的時間。

可是意外卻總是發生在許三多身上,他的家,沒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居然還有人在看著我的文,感動撒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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